(本文不含血腥图片,大部分来自于纪录片场景还原)
话说,
在侦破案件中,仔细搜寻证据,分析所有合理的案情固然重要,研究嫌疑人的犯罪心理同样不可或缺,甚至在一些时候,当侦破遇到瓶颈时,揣摩罪犯的心理,很可能成为案件唯一的突破口….
加拿大著名犯罪纪录片《72小时真实罪案》,就记录了这样一个曾让警方无比头疼的《小提琴师被杀案》:
尽管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嫌犯,警方和周围人却始终找不到直接证据,眼瞅着案子陷入僵局,直到深入研究了嫌犯的犯罪心理之后,才终于让案件获得关键的突破…..
这个诡异的案件,让我们从头说起…..
1988年3月4日,多伦多警方接到报案,有人在多伦多国道东边几十公里的高速公路旁边,发现了一块尸体遗骸——一断被切掉的成年人的小腿…..
这块残缺的小腿很快被送到了法医那里,法医学教授第一时间总结到,这块残缺的断腿被精确地切了下来,手法相当娴熟,对此法医总结到:
嫌犯是一个医学知识异常扎实的人,甚至可以说,嫌犯很可能就是个医生。
由于这截残腿在野外已经有相当一段时间,腐烂较严重,法医暂时还不能确定这截断腿属于男性还是女性。而对于这截断腿的来源,警方暂时还没有任何头绪。
终于,发现断腿之后的第三天,一个女人进来报案了,她进门就告诉警方,自己的妹妹,资深小提琴师Melissa Hong,失踪了….前不久的一天,姐妹俩吃过晚餐之后,姐姐就再没看见Melissa出现过,到朋友,熟人那里四处打听,都没有Melissa的任何消息。
联想到之前发现的断腿,警方于是决定跟这个女人一起到家里,拿来失踪的Melissa的鞋子,带回警局对比分析。指纹分析师从鞋子上采集了Melissa的脚印,再和之前断腿上的脚印对比,发现两者完全一致,那条断腿,正是失踪的小提琴师Melissa,看起来,她本人已经被杀害分尸了….
得知Melissa被杀害,姐姐痛不欲生,她向警方透露了之前的一些情况:
原来,Melissa前一段时间和男朋友分手,最近才搬来和姐姐一起住,算是平复一下心情,却没想到居然平白无故就被人杀害了。
既然有这段前事,警方决定先从Melissa刚分手的前男友开始调查。Melissa的前男友名叫Pan,在多伦多唐人街开便利店,多伦多警局的探员上门说明来意,Pan回忆了他和Melissa的交往,告诉警方虽然已经分手了,但彼此留下了美好的回忆,但分手之前两人闹得不太愉快,但是自己已经很久没见过前任了….
前男友Pan
之后,Pan又主动聊起Melissa的近况,他认为Melissa已经有了新欢,是一位名叫Ross的人。
Pan还详述了之前Melissa和Ross之间的旧事,原来,Ross曾是Melissa的教授,有一次受邀到家里来吃饭,这位教授主动跟当时的女友Melissa言语挑逗,被Pan撞个了正着。
在教授走后,Pan和Melissa为这事儿起了争执,Melissa表示自己绝对懂得分寸,以后会和教授保持距离。Pan却不依不饶,认为Melissa跟教授一定有鬼,两人为此吵得不可开交,后来越闹越严重,于是就这样分手了。
在Pan那里也问不出更多的情况,探员掉转头去找了Ross教授,Ross承认自己当初在Pan和Melissa的家里有过不恰当的言行:
“Melissa是我喜欢的类型,我确实也试着撩过她,但她之后果断拒绝了我….”
Ross还透露,那一次调情失败后,自己还往Melissa家里打过电话,接电话的是Pan,他气急败坏在电话那一头警告Ross,离他女朋友远点。
Ross表示,从那以后自己再也没骚扰过Melissa,Melissa本人从此再没来上过他的课,他也再也没见过Melissa….
Ross教授
这一举动,让探员对Ross的行为产生了严重的怀疑:
这人明知道对方有男朋友,还契而不舍地追求,居心何在?
Ross告诉探员,一是因为喜欢Melissa,二是出于对Melissa处境的关心,因为他听Melissa说起,她的移民签证曾遇到了点麻烦….
Ross的一番话,让警方对Melissa死因的猜测有了新的猜想: 难道Melissa是非法移民?因为欠了蛇头的钱还不上,于是被杀掉灭口?在蛇头横行的80年代,不少移民因为付不起高达15000美元的非法移民费,而被杀人灭口的不在少数。
多伦多警方立刻开始调查Melissa的签证情况,查证的结果表明,Melissa是合法移民,她的签证也一直在有效期以内,被蛇头杀害的可能性就此排除。
案子的调查又回到了原点,不久之后,Melissa的葬礼如期举行,警方派出卧底参加Melissa的葬礼,以便观察可能的犯罪嫌疑人。
葬礼上,跟Melissa关系密切的两个男人,两人的反应都很耐人寻味。
首先是一直不顾脸面追求Melissa的Ross教授,这个男人在葬礼上无比沉默,脸色铁青甚至一言不发。
而Melissa的前男友Pan则反应激烈,他似乎刚刚知道Melissa被残忍杀害甚至分尸,在葬礼上哭得死去活来,几经昏厥。
而警方再次想到了Melissa残肢的情形——切口异常精确,嫌犯有充足的医学背景知识。
比较起来,两个嫌疑人Ross和Pan,前者有医学背景的可能性似乎更大一些。
于是,警方首先对Ross发起了背景调查,调查的结果表明,Ross没有过任何医学培训的经历,他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了。
而Pan的背景情况相对复杂,警方暂时还查不到他过去的详细教育背景。
但是,Melissa和Pan以前的朋友又来到警局,提供了关于两人过去相处的一些细节,让警方怀疑的天平逐渐倒向了Pan,原来,之前Melissa和Pan矛盾,绝不仅仅因为Ross教授的追求,事实上,两人谈恋爱的时候,Melissa在Pan的店里帮忙做做销售,男性客人经常会忍不住对Melissa说一些赞美的话,胆儿大一点的会时不时撩上一两句,这样的场景一旦被Pan撞见,都少不了一顿大吵大闹,更有甚者,Pan还经常对Melissa拳脚交加,实施家暴…..
警方还终于查到了Melissa失踪当天的行踪,原来,Melissa失踪当天去经常教课的那一户人家,教家里的小朋友小提琴课,而不久之后,前男友Pan居然找到了这户人家,敲开了房门之后,递进来一封信,让交给Melissa,Melissa看到这封信之后立刻情绪失控,跑出门之后便再也没出现过…..
这是个无比重要的线索,警方立刻找到了Pan,要求他核实这封信。Pan理直气壮地告诉警方,这是一封分手信,里面充斥了大量他对Melissa的抱怨,并无特别的内容,说完他还给警方出示了一份关于这封信的“复印件”。
警方审阅了这封信后发现,内容正如Pan所说,充斥了谩骂和抱怨:
“你是个人尽可夫的贱货,凡是撩过你的男人,你都会跟他上床….”等等大量不堪入目的辱骂。
然而,这封谩骂的分手信,显然可以成为激怒Melissa,令她心里崩溃,从而从出门去找Pan理论的激发点。
但是,这封信却不足以成为证实Pan杀害前女友的证据,更何况,那个关键的背景调查还没有完成。
终于,几个星期之后,探员们终于拿到了Pan的背景调查报告,现实证明,这位唐人街的便利店店主,竟然读过医学院,且解剖学等关键课程的分数,都高得出奇!!可谓人不可貌相。
有动机,有能力,有预谋,事实已经很清楚了,Pan就是杀害女友Melissa的凶手!
然而不幸的是,这一切只存在于理论上,要给Pan的谋杀罪名定罪,没有证人或凶器等一系列直接证据,根本没法实现。
也就是说,截止目前,尽管所有的逻辑都无比肯定Pan就是将女友分尸的凶手,但是缺少了最重要的一环——找不到凶器,警方和检察官终究奈何不了他。
案件又一次陷入了僵局,找不到直接证据,前面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,大家只能眼睁睁看着杀人凶手逍遥法外…..
就这样,多伦多警方开始了对Pan的监视行动,既然没有直接证据,那就只能跟踪,等待Pan露出马脚。
结果警方发现,Pan是一个相当沉得住气的人,他每天两点一线,除了便利店就是家里,警方跟踪了两个月,始终一无所获,找不到半点新的线索….
嫌犯迟迟不露破绽,这可如何是好?
多伦多警局的一位资深警探对这个案子进行了分析,他认为,突破口要从Pan的犯罪心理上入手,Pan本来就是一个嫉妒心极强的人,本身是出于毫无根据的怀疑和嫉妒,臆想女友已经背叛了她,从而将女友杀害后分尸,也就是说,在Pan的臆想中,女友早就已经“出轨”,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了。
不如,利用他变态的嫉妒心理,集中攻击这一点,将计就计,让他就此失去理智?!
可是,身为执法部门的人,警方探员既不能恐吓,也不能羞辱和言语挑衅嫌犯,更不能钓鱼执法,该怎么办呢?
正在一筹莫展之际,警局一位华裔探员想到了一条计策,结合Pan的华裔背景,探员猜想,只要是中国人,都能理解“绿帽情结”这个古老的故事:
即一个男人的配偶对他不忠,这个男人就会被人们称为“戴了绿帽”,这是一个有中国文化背景的人都能理解的点。
于是这一天,多伦多警局派了一位Pan从未见过的便衣警察,径直走到他的店里,将一顶绿帽子扔到Pan的柜台上,之后轻蔑地看了Pan一眼,转身就离开了。
远处监视的警察们赫然发现,Pan的脸色变得异常愤怒难堪,他抓起绿帽子,狠狠地将扔进门口的垃圾桶里。
探员们心领神会:
计谋成功了,现在Pan的心中,已经彻底认定了前女友的出轨,相信他从这一天起会彻底难眠,不久之后便会情绪失控,从而出现意外的行动。
果然,在多伦多警方的“绿帽”计谋实施后不久,一天夜里,Pan终于失控了……
这天晚上,Pan回到家之后并没有休息,而是将一个大塑料口袋装上汽车,然后驱车去了湖边,只见Pan走到码头边,将口袋打开,往湖里倒东西,等他回到车上时,口袋已经空了….
机不可失,在Pan离开之后,警方迅速赶到Pan丢东西的地方打捞,很快有了收获,他们打捞起来了5把半长刀和一把砍肉刀。
这一堆工具立刻被送往实验室化验分析,尽管警方担心几把刀在水里浸泡的时间过长,已经被洗掉了犯罪痕迹,然而,经过仔细检查化验,警方最终在一把半长刀,找到了凶手留下的指纹,经过对比后发现,这个指纹和Pan的指纹完全吻合!
案情终于真相大白,Pan有深厚的医学背景,有作案动机,现在又找到了凶器,Pan使用过的这6把刀,正是足够合理的,将Melissa成功分尸的工具…..
Pan被正式逮捕归案,据他坦白交代,案发当天,正是他送过去的那封谩骂的信激怒了Melissa,Melissa跑到店里找他对质,他趁机打晕了Melissa,之后冷静地将前女友带到偏僻的地方,分尸后砍下的那截腿,抛在了多伦多东边,之后被人发现…..
Pan最终被判处终身监禁,这个“小提琴师被杀案”中,前女友Melissa自始至终都没有做过对不起Pan的事,Pan仅仅因为强烈的嫉妒心和毫无根据的臆想,便残忍地杀害了前女友并将其分尸。
然而,看似完美的犯罪也有弱点,正是他强烈嫉妒心和毫无根据的臆想,让他在“绿帽”的刺激面前,就轻易地情绪失控,最终露出了破绽,令警方成功破案。
可见,强烈嫉妒心和毫无根据的臆想,既是理智的敌人,也是一些原本可以避免的悲剧根源…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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