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子突然“出家”,消失四十多年,母亲一路苦等,等来的却是他的死讯……
1981年1月6日,美国德州东哈里斯县。
一只德牧小跑着回了家,嘴里叼着什么东西。
主人见怪不怪,以为狗狗贪玩,又从哪叼了根木棍回来。
他上前一看,却头皮发麻,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那分明是一只腐烂的,人类的手。
警方迅速介入,顺着狗狗的踪迹排查。
一周后,他们找到了一对男女的尸体,显然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了。
男的被殴打致死,女的是被勒死。
尸体附近还发现了一条绿色运动短裤,一条血迹斑斑的毛巾。
这个案子警方跟了几个月后仍没线索,后来还找来了素描专家,来参照死者照片画两张像,希望能借此找到死者的家人。
其实这类无头悬案几乎每年都有,当时技术条件有限,
警方能做的,也很有限。
于是,他们只能被列入了无名尸体数据库。
没有人知道,这两家人,等了他们足足四十年。
这个事情还得从头讲起。
六十几年前,佛罗里达的一个海边小镇上,
一位叫Donna Casasanta的女士生了个儿子,取名Harold Dean Clouse。
大伙都叫他Dean。
小伙子有一头浓密的棕色头发,笑容灿烂无比。他妈妈回忆道,他是个好学生,同时也是个不羁客,身上带点嬉皮士的感觉。
他有时会载一些搭车客,70年代中期,他甚至跑出去加入了个宗教组织,经常一消失就是一个礼拜。
某次消失后,他打电话给妈妈,说他需要钱飞回来。
思来想去,毕竟是自己儿子,她还是汇款了。
这次回来之后,Dean安分了许多,开始在家乡附近给建筑公司当木匠。
立了业,成家也就不远。
不久,Dean遇上了Tina Gail Linn,二人迅速坠入爱河,在当地结了婚。
又过没多久,俩人喜得爱女,取名Holly。
进入人生的新篇章,Dean也有了新想法。
老板给他画饼:你来德克萨斯工作,我给你高薪!
当时的思潮下,男人养家糊口算是理所应当,
Dean心动了,毕竟有了老婆孩子要养。
Dean管母亲借了车,一路西行,就这么定居在了达拉斯的乡下。
起初,Casasanta还常收到儿子的信,
可好景不长,1980年十月,信件戛然而止,这时距离他们搬家还不到一年。
Casasanta毫无头绪,不知儿子怎么就不联系了。
半担忧半伤心地过了几个月,她收到一个电话,是个女的声音:
“Dean人在加州,她现在拿着Casasanta的车,
需要钱才能把车给送回佛罗里达。”
这电话来得没头没脑,甚至还有点绑架的意味,
但既然提到了自己的儿子,Casasanta最终还是答应给钱了。
给钱之后,三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女人还真把车开了回来,
领头的那个叫“Susan修女”,说Dean加入了一个她们的组织,已经决定放弃自己在世间的一切财产,
也不想再与自己的家人和过去有任何瓜葛,不再联系。
现在回想,Dean参加的这个所谓宗教组织,应该就是个邪教。80年代美国邪教相当猖獗,这种案子时有发生。
据说警方后来把这三个女人抓了回去,但官方记录已经找不到了。
无论如何,儿子就此真的没有了音信。
Casasanta 无比难过,毕竟亲儿子就这么销声匿迹,搁谁也接受不了。
就这样,一家人开始了搜寻。
等待,焦虑,不安,时间一天天过去,线索却一点没有增加。
五年后,他们上报了将Dean和Tina的名字添进了失踪者名单。
慢慢地,担忧变成了恐慌,又逐渐褪色成哀伤。
人都说时间能抚平一切,
却始终没法抚平一位母亲对儿子的牵挂。
Casasanta后来时常对人谈起自己的其他子女,却独独不谈儿子Dean。
因为她心里始终还有着渺小的希望:
万一Dean还在世界某处好好活着呢?万一呢?
她不知道的是,如果不是因为一条贪玩的德牧,
Dean的尸骨不知何时才能重见天日。
尽管当时警方找到了尸骨,但是根据当时的技术条件,警方也没有办法把这个尸骨和Casasanta联系上。
在怀抱着虚无的希望度过了四十二年之后,一切终于有了变化。
Casasanta 接到了女儿Debbie Brooks的电话,
女儿说,一对谱系学家联系到了她,告诉她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:
Dean找到了。
加州一家专门为政府组织执行DNA检测的组织,测试了一系列无名的遗骸,就包括了当年这两具。
放入基因库一比对,很快就锁定了Dean在肯塔基的一位亲戚,
接着顺藤摸瓜,找到了Debbie。
这个消息对于Casasanta一家来说犹如晴天霹雳。
他们告诉那对谱系学家,既然Dean的身份确认了,
那他身边那具女尸就很可能是他的妻子,Tina。
很快,这个猜测也得到了确认。
解决这桩四十年悬案,他们只用了十天。
于是在2022年三月,全家人来到了休斯顿。
先是去了二人遇害的地点,
随后又来到了埋葬他俩的公墓。
虽说是一块石头落了地,可任谁能心甘?
Casasanta 说:“我发了疯。我不断向上帝祈祷,请祂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。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伤害我的儿子和儿媳。”
谱系学家们虽然带来了“好消息”,可随之升起的疑问更多:
Dean和Tina的孩子呢?Holly去哪了?
是被动物叼走了?还是说有人为绑架Holly而谋杀了他们夫妇呢?
带着这些新疑问,德州总检察长办公室接手了这件案子,
他们决意找到Holly的下落。
Casasanta 对此颇为心冷,
刚讲过,她已年过九旬,
就算她的孙女还活着,她也没有另一个四十年可挥霍了。
紧接着,奇迹发生了。
6月7日,Dean原本应该63岁生日那天,
Casasanta接到了一个视频电话。
是Holly。
虽说费了一番功夫,但如今的DNA技术还是让政府部门找到了她。
原来,当年有两个赤脚穿白袍的女人将Holly留在了亚利桑那的一间教堂外。
她被一对好心的夫妇收养,健康平安地长大了。
她如今住在俄克拉荷马,已婚,育有五个孩子。
“终于和Holly重聚那天晚上,我梦见了Tina。
她带着Holly在地板上玩闹,就像以前那样。
我相信,得知这个好消息后,Tina也终于能够安息。
Holly还活着,我如释重负,可也五内俱焚。
那孩子是Tina的全世界。”
Holly的姨妈说。
目睹了一切的DNA检测中心中间人,Misty Gillis,感动得全程在哭……
接手此案的两位谱系学家也都说,
他们都不敢相信Holly长得有多像她母亲。
“这感觉相当超现实,看到她的样子,就看到了她母亲在她脸上的倒影。”
就这样,Holly也终于找到了她的家人,她的过去。
在这个勉强算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后,我们心底仍然有些共同的疑问:
到底是谁把Holly带了那么远?
当年给Casasanta 送车的女人和后来遗弃Holly的女人都穿白袍,她们是不是一伙的?如果是,这个组织又到底是什么来头?
更关键的,到底是谁杀了Dean和Tina?
他们住达拉斯,可为什么死在了休斯顿?
他们的死和这个组织到底有没有关系?
……
可现实毕竟不是侦探小说,一环扣,一环解。
现实的问题永远比答案多。
我们的这些疑问,大概永远都得是疑问了。
但至少这一家,得到了四十年来的,第一个满意的回答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