英国的国民医疗服务体系(NHS)包含了大部分的医疗费用,这其中甚至还包括了变性手术。
英国很多想要跨性别的人,一直在寻求NHS的帮助。
然而手术过后,并不是每个跨性别者都能开开心心地迎接自己的新身体,开启新人生。也不乏事后后悔的。
推特上,一名化名为“郁金香R(TullipR)”的男子,就是个想吃后悔药的典型案例:
“郁金香”从小就意识到自己是同性恋。而他的家人时不时会开一些针对同性恋的玩笑,表达对同性恋的厌恶,这就更让他对自己这层身份感到恐惧。
进退维谷之间,他决定逃避到网络世界寻找平静。23岁那年,他发现了一篇讨论性别认知障碍的帖子,“身体里装着错误的灵魂,这不就是我么?”他想。
有了关键词,按图索骥就简单得多。他找到了一个名为“天使”的论坛,里面全是想要变成女性的男人,这给了他一种找到同盟的感觉。
论坛里这些人敦促他:“现在就‘转变’吧,不然就太晚了。”
他很快被这个点子迷住了,开始在私下购买雌性激素药,后来更是去了NHS系统内的成人性别诊所。医生给开了更多的雌激素,以抑制他的男性特征。
然而药物的作用终究有限,想要继续“转变”,“郁金香”唯有动刀这一条路。终于,NHS的精神科医生问他:你想要做变性手术吗?
他犹豫了。这一犹豫就是两年。
25岁,“郁金香”终于决定要做变性手术。可这却并不是因为他终于想通了,终于百分百确认自己应该是个女人,而是因为他担心如果这次拒绝,以后再想通过NHS解决性别问题就难了……
从手术台上醒来那一刻,他意识到自己犯下了这辈子最大的错误。
他急忙找到医生,而对方却只是耸了耸肩,表示对于他这种做完后悔的,诊所也没有任何预案……
从那以后,他的性别认知问题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痛苦。
首先是日常生活上的不便:
“我的胯部没有任何知觉,你就算用刀捅我,我也不会知道。那整个区域都是麻木的,就好像它被炮弹震傻了,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。这还是术后四年的情况。”
“没人告诉过我,丁丁的最底部是无法被摘除的,然后你身上就只剩了一个会动的桩子。在重新服用雄激素之后,你的性欲回来了,于是你的小和尚早上起来要搭帐篷——他没有材料搭帐篷。
我多希望我是在开玩笑。”
“还有上厕所,我需要大概十分钟才能排空膀胱,很慢,也很痛苦。不管我如何放松,尿液就是会顺着大腿淌下来,流的到处都是,然后我下半身就全湿了。
清理完之后没多久,我就会发现内裤又湿了。无论我怎么擦,它都会在之后漏一些出来,至少要持续一小时。我从来没想过,到了三十五岁,我还要随时随地担心自己身上是不是有尿骚味。”
然后是性生活完全被摧毁:
“在采取激素疗法的六个月后,我的性欲就消失了,当时我是很开心的,十年过去我才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,但我却永远无法再拥有它了。”
“就算我真的来了感觉,新造的阴道也过于狭窄和短小,我是没法拥有正常的性生活的,我只会感觉痛。
我所能感知的一切快感都只来源于前列腺,它在手术中被前移,被来自阴茎的腺体包裹,这意味着肛交也是不可能的,并且我会有进一步受伤的风险。”
也不乏精神方面的影响:
“然后是梦。我常常会梦到自己有男女两套生殖系统,我在梦里为此忧虑不已。为啥是两套?我想,接着就意识到自己在做梦。醒来却发现生活同样是个噩梦。
在这种时刻,我会将手伸向那边,期待着那个在我身上三十年的物件还好好的呆在那,然而那里什么都没有。
每一次,我的心都会漏跳一拍。”
“我在手术中失血1600毫升,花了好几天才输到血。手术多花了三小时,他们还拿失血这事开玩笑。”
“最后还有扩阴器(防止伤口愈合),简直就是某种恶魔般的酷刑,你痛苦地把自己刺穿20分钟,提醒自己到底有多蠢。”
“郁金香”如今接受了一些逆向的变性手术,但性别这东西又不是说改就能改回去。他意识到了变性是永久的,觉得非常难以接受……
“做‘转变’那段时间,我处在一种痴迷状态,精神也极其不好。不敢相信,尽管他们(NHS)看到了这么多危险信号,却还是对我做了这种事。
他们没问过我要不要冷冻精子,未来还想不想要孩子。在我处于那种精神状态的时候,他们居然还一路给我开绿灯,并没有告知我后果如何,日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。”
“我当下所述的这些,甚至还不到我亲身体验的一半。而且这都不是后悔了,是悲痛,是愤怒。所有让这事发生的人,我XXX!”
一石激起千层浪,“郁金香”发的几条推被很多人举报,而后遭推特删除。此事引起了大量网友的关注,甚至JK罗琳都下场了……
“太让人心碎了……我感到非常,非常抱歉。我不知道说什么能有用,能安慰到你。但是感谢你的发声……民众需要知道年轻人和小孩子正在经历什么。”
“在你身上发生的一切我都感到非常抱歉。但是,这并非跨性别群体的过错。这是你医生和整个系统的过错。这就是现实,一些人正在经历不道德的,恐怖的‘治疗过程’。请将炮火对准医生吧。”
“这就好比你的车坏了,你找到一个有执照的修车师傅,相信他能修好。相信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,相信他接受过完整的教育,相信他在修车这个领域是专业的。那么问题来了:如果师傅把车修坏了,我们是该怪车主,还是该怪修理厂??”
“给你做手术的人根本不配被称为医生。他们不过是带着文凭,穿着白大褂,挂着听诊器的巫医。走上这条路时,他们就把医学抛在了脑后。”
“很多人说‘这是你自己的错,你该多做点研究的’,你们都搞错重点了。这人经历着一场身份危机,而医护人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,没有帮到他,反而怂恿他做变性手术。
你当然可以说他应该做多点研究,但医生不就是干这个的么?他处在一个脆弱的状态,找到自己认为值得信任的人,医生告诉他有方法可以帮助你,然后他就信了。这就是赤裸裸的操纵。”
为想要变性的年轻人和小孩子提供咨询的团体,“变性趋势(Transgender Trend)”的创始人评论道:
“希望这起案例能迫使NHS重新考虑要不要继续为病人执行这种野蛮的手术。他的情况非常真实有力,完全可以对医疗服务索要赔偿。我们相信他受到了伤害。”
“郁金香”已经将NHS告上了法庭。
(“郁金香”的病历)
目前这起案子已经被利物浦一家律所接手,重点就放在NHS当年到底有没有对他进行详尽的咨询。
不过,就在这事闹大了之后,推上也有网友提出了不同意见:
“好经典的甩锅啊,完全没有为自己的决定负责任的意识。做出这种改变人生,没有回头路可言的决定之前,你就应该尽到自己的责任,做不到你就别怨天尤人。这是你一手造成的,你花钱让别人给你做的手术,你是自作自受!他们只不过完成了你的愿望。”
由于NHS的医疗资源终究有限,他这种稀里糊涂的就做了变性手术的,多少有点挤占大众医疗资源的嫌疑,所以英国网友的评论几乎是一边倒的骂声:
“NHS就不该为这种事掏钱。这人都特么怎么回事,你跟我说他不知道把丁丁跟蛋蛋割了会有什么后果?”
“摘除生殖器的后果还挺明显的吧……他也算是求仁得仁。”
“他以为会发生啥啊?人家都警告这事好些年了。在年轻孩子明白这种事没有回头路之前,我们真得叫停了。”
“他都二十五了,他也同意了。”
“NHS完全被滥用了。它只应该被用来拯救生命,提供必要的保护,其他一切都应该自费。”
“NHS不该用在这种事上面。多少人在死亡线上挣扎,手术被推迟/取消,然后你给我来个这。把优先级搞搞清楚吧。”
“当然了,对于这种改变巨大的手术,不管做多少咨询也一样嫌不够。如果他是自掏腰包,应该就会考虑多一些了吧。”
无论如何,希望能尽早完善相关法案吧……这种稀里糊涂就把一辈子毁了的事,越少越好。